伊藍．速記浮光掠影

最後一頓我最愛的早餐。T 見證著我一個人吃了兩個人的份量。

紅莓甜湯是別處再也喝不到的了，真不捨。

這最後一天是全天的自由時間。我和 T 同行。

坐電車漫遊市中心，我們在海邊下了車，爬上山，看了看東正教的教堂，聽了一會他們的禮拜。

中午去本地的華人教會，做我們的主日崇拜。遠到芬蘭仍能在主日回到教會中，真好。

 

離開教會，我們到了市中心的中心，想說享一下這冷清之國的繁華。

結果是，付貴一點的價錢，坐擠一點的咖啡室，兩個人同樣在寫字看書畫明信片。

結果是，省錢省到家的我們兩個，在市中心什麼鬼也沒買，直接又回到酒店附近的濕貨市場，想說買點平宜貨。

結果是，市場四點關門大吉，我們只有抓住門把大喊大叫的份。

所以，我這趟芬蘭旅行，貨真價實的只帶回四樣寶物——全都是從小超市中買的——

一盒茶包，紀念我和 T 在芬蘭的喝茶時光；一盒早餐麥片，紀念在此地的快樂早餐經驗；
一小包黑麥麵包，因為愛吃芬蘭的Whole Grain和酸酸黑麥；和一大包散裝巧克力，給家人教會做手信。


 

最後的晚餐吃得很豐富，有鹿肉丸子配奶油蘑菇和薯蓉、燒牛肉配烤蔬菜和水牛芝士、芝士白醬蘑菇意大利麵、烤雞胸肉配意大利雲吞、海鮮薄餅，和烤雞肉配奶油蘑菇。

不過大家都忙碌得很——V 和財務大員為了回港後不再被數字拖著，努力地趕在離境前結這八天的帳。

T 在為明信片作最後衝刺。我也少有的一本日記本寫到旅途的最後一天，天天都細細記錄。

領隊老師坐我們桌子，說什麼吃飯時不要工作等廢話，把為她工作到沒心吃飯的兩個人氣瘋掉。

我們這兩個做自己工作的也氣。老師既有心思管我們吃飯的事，怎麼忘了管一下整個行程的事?

這最後一頓飯，原先是約好了一團十六人整整齊齊的吃一次的。

我對這種「最後的整整齊齊」沒什麼動力，反而覺得橫豎都最後了，不用強求一起了嘛。

不過 V 是成熟的媽媽，說得對，怎麼都該總結一下，總不能就此飛回去就散伙了。

於是我們三人又找餐廳看菜譜算價錢，張羅了一番。也請老師做一下總結、解說等等。

可是駭人的事又來，當我們走進餐廳一馬當先要求一張可供十多人同坐的大桌子，
一回過頭，大陸的隊員們自己走開坐到餐廳的另一邊一張小桌子上。

而領隊老師視而不見。

於是，結果仍是兩個陣營分開吃飯。

怎麼說得過去，都是成年人，都讀社會工作，都將要服事他人。

為師的居然還有臉向我們長嗟短嘆，說自己對這個境況很失望云云。

我幾乎沒拍桌跳起來，問她作為社工老師還知不知道如何訂立小組規範，如何模造小組氣氛，如何推進小組發展。

總之，直到結帳離座，我們的老師對這次交流都沒說一個字。好像她才是等照顧的學生。

直到我們離座，大陸的隊員才開始吃甜點；我們催，他們揚手說快了。



終於坐上機場巴士，顛了一個多小時到首都機場。

機場的店舖也一樣早早關門，不照顧坐晚機的乘客。

趴在玻璃櫥窗上看買不成的精品，「姆明」世界中的史力奇背著我。別有深意。


這趟旅行，論交流，只能置之一笑；論人事，花我們最多的心力；論景色，我情願留在香港。

不過，我得著了想像之外的一段深刻友愛。也學會了婚後仍然獨立，盛載自己的悲喜。

 

赫爾辛基，並不是我的城市。